瑪莎.葛蘭姆舞團首席舞者。被各國舞評譽為美國現代舞之母「瑪莎.葛蘭姆的傳人」。
生於宜蘭。小時候偶然隨同學到舞蹈社「跳跳看」,因此找到生命中「最能讓自己專注與自信」的事。
華岡藝校保送國立台北藝術大學舞蹈系後,許芳宜受到現代舞教師羅斯.帕克斯極大的啟發,決定成為一名職業舞者。畢業後以葛蘭姆學校全額獎學金和文建會獎助金赴美。到美國三個月後,即考上依麗莎.蒙特舞團;隔年,於兩百名應試者中脫穎而出,考入當年只招收兩名舞者瑪莎.葛蘭姆舞團。短短三年間,從實習團員、新舞者、群舞者、獨舞者,躍升為首席舞者,並擔綱演出葛蘭姆重要舞作「迷宮行」、「阿帕拉契之春」、「原始的奧秘」、「心靈洞穴」中葛蘭姆生前演出的角色,廣獲各國舞評讚賞,媒體不約而同指稱許芳宜為「瑪莎.葛蘭姆的傳人」。
1998年加入雲門舞集,擔任重要的獨舞者,嚮往雲門舞者能與編舞家林懷民共同互動、創作的經驗,因此不辭千里來回美國與台灣兩地演出。她在雲門的演出作品有「年輕」、「家族合唱」、「水月」、「竹夢」中「曲徑」的雙人舞、「九歌」中的女巫,和「白蛇傳」的白蛇等。
2002年與布拉瑞揚共同成立「布拉芳宜舞團」發表「單人房」,頗受好評。2004年重返瑪莎.葛蘭姆舞團擔任首席舞者,美國公共電視台PBS特別專訪許芳宜,並來台拍攝她的成長過程。2005年,許芳宜更登上美國《舞蹈雜誌》元月號封面,在雜誌評選的「2005年最受矚目的二十五位舞蹈明星」名單中名列第一。同年五月,獲陳水扁總統頒贈五等景星勳章,表彰她在表演藝術的傑出成就。2005年秋,應邀擔任台北藝術大學舞蹈學院年度歲末展演作品之一,瑪莎葛蘭姆經典作品「天使的嬉戲」的排練指導,作品於12月呈現,使該校為首次演出葛蘭姆舞團作品之亞洲學校。2006年1月,被中央社評選為「2006台灣十大潛力人物」。之後更赴紐約帝國大廈,接受亞美商業發展中心與紐約美國華人藝術協會表揚為「傑出亞裔藝術家」,表彰她在舞蹈上的傑出表現。
幽冷的海藍燈光,將圓弧牆影拉得陡長,許芳宜昂首斂容,緩緩回眸,開闊的舞台登時充塞孤寂。這場《預見‧愛情》,創下雲門舞集2歷年最佳票房,一睹「瑪莎‧葛蘭姆傳人」風采,是許多觀眾購票主因。
瑪莎‧葛蘭姆舞團首席舞者許芳宜,年初登上美國《舞蹈雜誌》(Dance Magazine)封面,被選為「2005年二十五位最受矚目的舞蹈工作者」之首。雲門舞集藝術總監林懷民曾形容,「舞台上的芳宜,總是讓你捨不得將視線移開,深怕眨了眼,便錯過她任何一個精采的演出片段。」
找光的女孩
許芳宜嗓音低沈,像深山古剎的悠遠鐘聲,她掂起腳尖的迴旋、跳躍,卻如煙火般燦爛光華。
在紐約舞評人眼中,她是能將舞蹈技巧與濃烈情感融為一體的天才舞者。
然而許芳宜的舞蹈之路,卻是單純從「喜歡光的感覺」開始。國內外演出多年,許芳宜仍忘不了十一歲,第一次參加的民俗舞蹈比賽。原本在後台等待的她,緊張得直發抖,硬著頭皮上台,卻在燈光灑落的剎那,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,「燈光一打下來我就好像在另一個世界,感覺是在演別人,可以很大方。」許芳宜說。
懷抱對舞蹈的熱愛,在世界舞台發光,看似順遂的她,卻坦言從小欠缺自信。「小時候他們(家人)甚至說我是白癡,」許芳宜開玩笑地表示,自己的功課是「平均的爛」,「在爸媽的觀念裡,沒有學歷就無法成為一個有用的人。」
彷若深海潛泳,內向少話的許芳宜直到進入國立藝術學院(當時為國立藝專),才浮出水面。現代舞老師羅斯‧帕克斯(Ross Parkes)一眼看出她的潛力,給予表現機會,並時常公開讚美。
從習慣自卑,到廣受青睞,許芳宜感受深刻,「終於開始有人對我抱持期待,那不只是一道曙光,而是很大的希望,」回憶時,她難掩激動。
奮勉的學生為了不辜負老師期望,許芳宜反覆琢磨肢體語言,嘗試更高難度動作,即使上課再累,也會留下來練舞。大一尚不出色的她,大三時已成為最受矚目的舞者。
「芳宜有種獨特的表演魅力,眼神一放出去,觀眾就被懾服。」老師羅曼菲說。
當學校舞台已構不成挑戰,許芳宜渴望攀摘國際舞台的光。1995年考進競爭激烈的瑪莎‧葛蘭姆舞團,許芳宜逐步實現夢想,現實的挫折卻也如影隨形。曾經重要演出不排她,海報照片遺漏她,團員間相敬如賓,但「口頭上會說『一起去吃飯吧!』,一年後還是不會有人真的行動。」
學著壓抑情緒,壓抑情感,過著近乎抽離的生活,許芳宜如雷射光般,將全副時間聚焦在舞蹈,連搭車、吃飯,也滿腦子走位、調息與動作轉接。
專注使她能直入角色內在,平日的情緒積累更成為舞台上爆發的能量。不論是《心靈洞穴》(Cave of the Heart)中,殺夫弒子的米蒂雅,或是《迷宮行》(Errand Into the Maze)裡,與半獸人搏鬥的雅莉亞德尼,葛蘭姆作品中狂暴的憤怒、深沈的恐懼、或是邪惡的復仇,都在許芳宜的詮釋下更顯力道。
葛蘭姆曾說,「我只要在鏡前跳舞,就能享受身體內生命的力量。」追尋光的許芳宜,則是把體內的生命力,毫無保留呈現在舞台上。不但博得董事會與藝術總監認同,媒體也不吝好評。
「許芳宜以有力雙手、身軀,與骨盤的抽搐,自然地演繹出米蒂亞的猜忌與怨怒,」《藝術週刊》(Arts Journal)盛讚,「她的舞蹈像是與生俱來,而且已經超越葛蘭姆當初對角色的想像。」
孤單的舞者:早已習慣「開心三分鐘、難過三分鐘」,外界讚譽無法在許芳宜心中掀起太大波濤,唯有演出機會是她心之所繫。許芳宜深知,舞者的表演生命有限,為了台上耀眼的一刻,異國的孤寂再難熬也要忍受。「我回台灣就是死路一條,」幾度回台參與雲門演出的許芳宜,無奈表示台灣沒有足夠的舞台,連基本的民生問題也要面對。「總不能天天辦我的舞展吧。」她苦笑。
曾經在紐約面臨低潮,吃不下、睡不著,幾乎得憂鬱症的她,決定折衷當個空中飛人。每次最後一場演出結束,許芳宜會當晚飛回台灣,「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留,每次都像衝著回來。」她歎口氣,「我最大夢想就是工作與情感在同一地方,但這永遠不可能實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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